樊宝珠拿了杀猪刀过去,那两个小厮是胆小的,见了她手上的刀,撒腿就跑,也没跑多远,就绕着马车转。
聂灵嫣直接射中车夫肩膀,趁他还没将武器掏出来,跟小桃一人一边,将人按住了。
这大半年,她们从未停止训练,力量较之从前也有了显著提升,虽还比不上青壮男子,但用上其他手段,自保也不是难事。
车夫还想挣扎,聂灵嫣随手从路边捡起块大石头照脸砸去,对方失了大半力气,总算不动弹了。
于信仁举着匕首向前。
他每进一步,温如月就退一步。
他在心底嗤笑,兔子就是兔子,拿了武器也还是兔子。
她们这种心慈手软的姑娘家他见多了,也就吓唬吓唬人,敢真的动手吗?
赶紧办完事继续赶路。
想到这,他扑上前,打算摁住温如月戴袖箭的手。
温如月一边后退,一边端着袖箭下移。
“咻”。
又是一箭射出。
直接命中于信仁裆部。
于信仁缓缓低头,只见他裆部衣料洇出一片红色,蔓延开来,地上还滴答溅了几滴血。
“啊——!”
一阵剧痛直冲天灵盖,这才想起来惨叫。
另一边樊宝珠也解决两个小厮了,一人砍了一刀,现在两人老老实实蹲在马车边上,手脚都被捆着。
听到惨叫,几人齐齐向温如月的方向望去。
于信仁慢慢蜷下|身,面上狰狞。
聂灵嫣只看到个背影,有些不解,“月月,你做什么了?”
温如月扫了于信仁一眼,摊了摊手,语气温和,“我想射他的腿,一时没瞄准,可能射到第三条腿了。”
“嘶……”
在场另外三个男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聂灵嫣有点不信,“你真没瞄准啊?”
她最近发现温如月可蔫坏了。
温如月瞥了瞥于信仁,“也不是。”
就是在那一瞬间,想起这人干过的恶事,生出一丝报复心理。
是自保,也是惩罚。
“活该。”
樊宝珠举着杀猪刀过去,摁住他肩膀,拿刀比划了一下,“你们说他先前祸害过不少女子?”
聂灵嫣点点头。
“那这东西割了也罢。”
于信仁闻言惶恐摇头,却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樊宝珠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犹豫。
这下于信仁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直接昏死过去了。
聂灵嫣看了看樊宝珠的刀,沉默半晌,欲言又止。
“老娘最痛恨欺负小姑娘的男人。”
樊宝珠拎起于信仁衣角,擦干净刀身血渍,回头看到聂灵嫣古怪的眼神,“你是觉得我太残忍?”
“不是,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聂灵嫣指指她手中的杀猪刀,“这刀得做个记号,可不能再拿来杀猪了。”
“也是。”
樊宝珠嫌恶地看一眼手中的刀,“那玩意儿确实犯恶心。”
她们将几人捆起来,横着搭到棺材盖上。
于信仁担心温如月告发他们,她们也担心于信仁将温如月在霜州的事捅出来。
温如月是不怕什么劫囚的罪名,可温家还在晸京。
她跟温家没多少感情,但她不能连累温家。
樊宝珠将人扛到棺材板上,拍了拍手,“现在怎么办?直接杀了,找个地方抛尸,还是带回去?”
温如月刚在聊天面板问完崔小宛,“带回去吧,看能不能问出点其他消息。”
樊宝珠爽快点头,“行。”
她们现在多了一匹马,先头那匹总算能轻松一些。
几人将于信仁的马车推到林子里,拿树叶枝杈遮挡住,带着棺材和棺材上的四个人继续赶路。
天将亮时,四人在守城兵惊诧的目光中,运着棺材和几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进了城。
这看起来,好像是出去干了一票?
于信仁四人被投入大牢,审了半天也没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崔小宛还是让他们发挥了余热。
于信仁在狱中哀嚎了几天,也没人给医治,几日后便断了气,尸体被扔去了乱葬岗。
崔小宛将他意图□□被割掉孽根的事当做反面教材在城中大肆宣扬。
流民中总有个别不老实的,她得杀鸡儆猴,告诉这帮人生了歹念得付出什么代价。
一时之间,城中百姓看青牛寨那帮女人的眼神都不对了,畏惧中又带了些敬佩。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觉得此项刑罚太重,不至于此,但他们只敢私下里说说,绝不敢生事。
硫磺被温如月和小桃取出来,继续用于制土|雷,有了这东西,以他们这点兵力对上南苍军胜算也高一些。
依着丧葬师的嘱咐,那个跟硫磺一起回来的兵士尸体被好好安葬在了青牛山。
热武器,冷兵器,各式机关都在加急生产。
老庞带去种下的第一批稻子也到了收割季。
霜州城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霜州城外的地界却是战火连天。
南苍知道大巍哪一块兵力最弱,他们的军队绝不到鸣城霜州这一带来。
【佘凤】听说南苍军已经抵达湛州城门了,领兵的正是东方昀。
【崔晚】狗皇帝呢?还在发疯吗?
【佘凤】他到碧清宫哭了一宿,说自己进退两难,我让他把杨正殊调回来守城,他又不说话,默默离开碧清宫了。
【聂灵嫣】以南苍这兵力,攻破晸京城是迟早的事,那到时凤凤岂不是也很危险?
【温如月】小宛一定能赶到的。
【崔晚】嗯,杨正殊横在中间,得先把杨正殊这支巍军解决了。
作者有话说:
是作者的锅,现在才弄死他。
第129章
崔小宛计划一番, 还未找上杨正殊,守在霜州城外的巍军便先撤了兵。
杨正殊正忧心晸京城中的妻女,便接到圣上口谕, 回京与另一支巍军会合。
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到帐中传口谕时,赵参军也在场, 待小太监离开, 他才凑到杨正殊身旁, “皇上终于松口了?”
杨正殊微微颔首,“许是想明白了,南苍军快打到晸京,再不调兵回去, 打下青牛寨也没用。”
赵参军听罢点点头, “再说,我们打不下青牛寨, 留在这, 也只是损耗兵力罢了。”
杨正殊叹了口气,“说来心中有愧, 我们在外侵扰许久, 霜州城也不好过, 再耗下去, 也只是两败俱伤。”
如果可以, 他也不想与崔将军交恶。
“这个将军放心, 前几日我们截下一名从霜州城出来的行商,审了两句,里头的百姓个个生活富足, 不愁吃穿, 偶尔还能去戏楼看皮影戏, 过得比我们滋润多了。”
“……”
百姓都是暖衣饱食,崔将军应当过得更好,看出来了,人家压根没把他们当一回事。
敢情这趟剿匪,吃亏的只有他们这队剿匪军?
杨正殊默了默,开口道:“传令下去,整理行装,即刻返京。”
霜州城外的哨塔上,一名哨兵举着个竹筒眺着巍军的方向。
旁边一个刀疤脸哨兵扒拉了他两下,“这个叫望远镜的东西真有那么神奇?你借我瞅两眼。”
哨兵拍掉他的手,“别闹,看漏了敌军动向,小心崔将军拿军棍伺候。”
他也是才拿到手,正研究呢。
刀疤脸不满,“就一下,碍不了什么事。”
“行吧,你盯紧些。”
竹筒从一只手交到另一只手上。
刀疤脸哨兵端起望远镜,学着闭起一只眼,透过磨得光滑透亮的镜片,看过去,瞄到巍军几十顶营帐。
“嘿,神了!什么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你看那个守兵还在剔牙。也不知道温姑娘是哪里来的奇女子,前前后后做了那么多新鲜玩意。”
“听说是七伤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