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裴琰见到了阿虞便十分兴奋,因为阿虞每次以来都准备了一箩筐的奇文异志给裴琰,自己书房里的书他早就看的差不多了。
阿虞这眼神看着兴奋朝自己奔来的小团子旋身蹲下“琰儿,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
裴琰笑眯眯望着他,“嗯,爹爹也说我长高了,师叔啊你这次来是要接琰儿去太师父那里吗?”
提起这件事阿虞便一脸尴尬,他倒是想,但是师兄的娘子不肯答应把儿子给他,自己又不能硬抢,到时候得罪了师兄不说,恐怕自己往后也不能再登江南了。
“我不敢,嫂子不肯放人,怎么你要跟我去师父那里吗?”
裴琰眼睛望着阿虞,眼里有些纠结,他其实很愿意出去走走,但是……
“不,起码现在不行,我娘亲怀孕了我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这个时候我要守在娘亲身边,守着弟弟妹妹。”
这下连小琰儿自己都拒绝了,阿虞有过瞬间的挫败但很快又振奋起来,嫂子怀孕了,那老大去不了,老二总能去一个吧。
“小琰儿真孝顺,也会是一个最棒的哥哥,这么快就知道要爱护弟妹了。”
阿虞摸了摸裴琰的头,“嫂子在哪里,我去看看她,我这里有从师门下来补气血的人参,给嫂子正实用。”
裴琰好奇的看一眼阿虞身后的青衣,青衣浅笑“小世子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觉得您好看。”
青衣继续微笑,表情比方才松快不少,果然不论女人在什么年纪只要被人夸好看高兴是必然的。
顾阮不老实的在养胎,拿着左长安寄给她都书信看了又看,每一张纸都是对的,但是联系起来里面诡异重重。
这里思绪没捋明白呢又逢温情进来说是阿虞要来看她。
提起这小孩顾阮心底便不舒服,这份不舒服还是从阿虞当年的一句娘亲才有的。
“又来江南了,他还真是执着,让他进来了。”顾阮瞧着面前的一沓纸自己瞧不明白就多找几人来看。
阿虞踏进院子看到对自己和蔼可亲而不是以往颇为冷淡的顾阮一愣,一丝不妙的感觉爬上心头。
“阿虞,师父今日来身体可好。”
阿虞点头答“多谢嫂子关心,师父身体极好,阿虞刚来就听琰儿说嫂子近日大喜,这是一株千年野参,给嫂子补身体最好。”
顾阮把儿子招呼过来道:“真是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
顾阮一边说不需要礼物温情一边走上前去将野参收下。
阿虞心中默道:“一株野参换您一个儿子很值得!”
阿虞觉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嫂子收了自己那么多礼再不松口那还像话吗?
但是顾阮用事实告诉了他,要是自己像画早就挂墙上了。
“应该的,嫂子你在看什么?”话音刚落阿虞就想打自己一巴掌,为了缓解尴尬真是什么话都敢接。
“一些老朋友的信件只是里面有些内容我瞧不懂,阿虞师弟你帮我看看。”
阿虞一早看见那上面的内容,推测出来这是平城先皇后给她的书信。
“这不好吧,嫂子这是您和别人私信。”
顾阮十分洒脱“无事,我那老朋友前两天刚下地府了,地上的事儿她不会知道,阿虞你大胆看即可。”
皇宫风水养人,直养的人香消玉减。
阿虞不敢驳,走过去瞧也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嫂子这就是些很平安幸福的信,没有问题啊。”
顾阮勾了勾唇角“是吗,真的平安幸福她这么就死了?”
难产而亡,谁都用难产说是,即便真是如此可帝王反应怎会如此奇怪要摔死皇后冒死给他生的儿子,还封他为安分守己的安王,永远与皇位无缘?
阿虞紧张起来,看着顾阮不敢说话,裴琰不知道娘亲为何生气,只在一边乖乖陪伴。
阿虞思索了良久劝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这些都不是常人能预料的,嫂子您也放宽心。”
“你倒是会宽慰人,不过阿虞我说你师父怎么还没死心一定要琰儿去跟着他?”
阿虞摸摸脑袋,看着裴琰如实回答“师父说琰儿根骨奇佳,是块学武的好料子。”
“王妃何苦对阿虞咄咄逼人,您不满将琰儿送去师门,您有火气只管去找师父发泄。”
青衣很护着裴琰,一双眼眸清寒,带着点超脱世俗的孤傲。
顾阮心想幸好现在程音不在,否则现在就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别老拿裴誉师父说事,我正是看在白清华的面上才对你礼遇有加,你平时够得寸进尺了,我不知道在白清华身边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一副欠揍的模样,但是换了地方我希望你客随主便,出门在外的不要随便给自己惹麻烦,懂吗。”
阿虞觉得青衣真是和嫂子那样程音犯冲,相见说话不过两句便又要吵起来。
“嫂子,你别生气,青衣不是故意的。”阿虞连连赔罪转身有对青衣道:“青衣,刚下山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了。”
青衣脸色难看,看着阿虞,又看顾阮最后咬着后槽牙说了句道歉。
裴琰看着顾阮“娘亲别生气,琰儿不离开娘亲。”
顾阮弯唇一笑,她不是太溺爱孩子舍不得孩子,如果有机会她挺愿意让他去历练而不是留在江南坐井观天,只是这小家伙的性格实在不适合远行,否则到时候遇上坏人自己给卖了还高兴的替人数钱怎么行?
他老实,单纯,脾性温和对一切事物具有极大的包容心,怜悯心,这很好在太平盛世的时候他最是发光生彩,但这是乱世,而且白清华那里只是也是不能清净多少,身边养着青衣这么个老怪物,在孩子周岁那年程音作为孩子的亲小姨送了他一份大礼为他占卜一卦,其中天意未曾泄露独说了一句别让他去白清华那里。
自家阿姐的占卜之术顾阮是深信不疑的,再加上后来几次见青衣在江南鬼祟这份防备心理到达顶点,任谁说都不行。
顾阮站起来身量与青衣相近,“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