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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罗曼史 > 烂泥 > 3《越界》
  回去的路上,韩婎坐在后座闭眼假寐,男人趁着开车空隙忍不住从镜里打量起身后的她,忽然她出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孙鎌南。」男人迟疑片刻,乖乖报上自己么名字。
  「连难,听起来真的蛮难的。」她没有睁眼,只是伸手遮住自己大部分的面容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孙鎌南看着她,脑海里全是关于韩婎的基本资料,他想打进的是堂口内部,现在跟了韩婎反而歪打正着了。
  韩婎檯面上管的是性交易和酒店相关的事务,实则利用店面做毒品交易,对旁人而言,那就是女人的生意,能跟在韩瀚身边打打杀杀,谁会想去女人堆混?知道孙鎌南被派去跟韩婎时,大伙全是看戏嘲笑的成分居多。
  但在孙鎌南眼里,跟着韩婎也许接触到韩瀚的机率,还比他继续留在堂口来的快。
  警部没有韩婎的私人照片,最多就是证件照,还是学生的韩婎留了一头黑色短发,看来乖巧温顺的模样,眼神却和现在没有两样,成熟的不像个十三、十四岁的孩子,就算是成年人与她对视也会不自觉被她的气场镇住,撇开双眼。
  也许是因为上一任西堂主,韩瀚、韩婎的父亲,正好是在那几年被窝里反过世的吧。
  看着韩婎,孙鎌南总会想起他的青梅竹马,刘依如。
  也许是因为他们三人年纪相仿吧,过分成熟疏离的韩婎,和在一般家庭长大刘依如差异太大了,她总是温柔的笑着,也许是因为在幸福围绕的环境下成长,她对于这世界总是抱持很美好的想像,对谁都好,也随便一件小事就能让她红了眼睛。
  孙鎌南反而很难想像韩婎看电影哭的模样,她会对谁有波动吗?他想很难。
  「在想什么?」韩婎像是会通灵一样,孙鎌南只能收回思绪专心开车,口是心非地否认了他脑海里想太过多的情绪。
  她就只是个毒贩,不管再可怜,她和她哥都只是作奸犯科的人,他来这为的就是将他们绳之以法,眼神一转,他又回到半年前接到任务时,决定进堂口卧底的那股坚定。
  被派进来当卧底前,大家多少都有听过前面前扑后继的范例,去的前辈经歷多年卧底后,很少人能坚定他们的初衷,毕竟卧底就是骗别人也骗自己,久了也早就回不去警校刚毕业那股纯正了。
  孙鎌南不是没想过,他也许有一天也会如此,只是他不知道让他动摇的理由不是金钱、不是将敌人当成兄弟的两难,而是他根本料想不到的人,韩婎。
  他花了一年多时间顺藤而上,堂口有些生意都在韩婎店里谈,那天总算让他抓到能掌握韩瀚,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交易,却没想抓失败了,他反倒成了瓮中鱉,孙鎌南压着止不住的枪伤,在弯弯绕绕的巷子里躲避,这才找到小路要回韩婎店里,让她替自己做不在场证明,下一秒就被人扯进他的房间。
  「你!」「怎么不喊我大小姐了啊?」韩婎将房门反锁调侃地问了一句,接着切回正题,「失败了?」
  孙鎌南僵住身子,看着眼前背对自己的女人,一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是要将他困在这等他们上门抓人,还是现在就直接动手?他下意识摸向警枪,决定她一动手就反制她,不管了。
  没想到韩婎忽然将上衣脱了,洁白的光背全露在他眼前,孙鎌南瞪大双眼后撇过头,「你!」
  「你也脱了吧,他们等等就上门了。」韩婎转过身,完全不在意他看见自己仅穿一件内衣的好身材,走近他身边长腿一跨就坐上他结实的大腿,孙鎌南听到这也知道她是要帮自己,她都不害羞了,他也没那么多废话,直接脱了染血的上衣藏到床下。
  他正要问她时,韩婎忽然捧住他的脸吻住他,孙鎌南惊呼的瞬间正好给她窜入的机会,她嚐到他嘴里为了入境随俗染上的菸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味道,孙鎌南不是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熟练的女人,她就像她贩卖的商品,沾了癮就下不去,让他一时忘了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接吻,他顺着伸手就解开她的胸扣。
  一个吻已经不够了,她感觉到抵着自己腿间的东西,不禁喘息出声,下一秒一群人衝进来,打断两人春光旖旎的片刻,一瞬间现实又硬生生挤进脑子里,逼着孙鎌南理智回笼。
  本来大家是想抓孙鎌南,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个画面,坐在他身上内衣都脱的竟然是平日在大家面前无欲无求的韩婎。
  「还不滚出去。」韩婎语气阴冷地命令道,大家这才想起来她可是韩瀚的心头肉,他们拿着枪把大小姐的春光全看遍了,看来这下难交代了。一群人听言全站到外头等他们收拾好,留下屋内尷尬对视的他们,很明显,韩婎不尷尬,尷尬的只有他一个人。
  韩婎故意动了动身体,惹得男人闷哼出声,接着在他耳边说,「你如果想查案子其实不需要这么累,跟我玩玩就好。」
  孙鎌南看着她嫵媚的笑容,脑海里想起的全是他卧底前刘依如哭着说会等他的样子,他是来卧底的,因为这样他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只能偶尔到警方的约定地点交换情报而已。
  这个等待和任务达成那天一样,是没有期限的,她还在等他,而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有交往多年的女友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孙鎌南轻轻推开她,转身不去看韩婎赤裸的上身,每一眼都像是对刘依如等待的背叛。
  他却没察觉那个连枪声都无法惊动她的女人,听完他的回答僵住了许久,才故作无事地回了一句,「是吗?那是我越界了。」
  那一天是韩婎替他遮掩行动的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