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早在三龙聚会的十二个时辰之前,御空已经先开啟了一次石门。
当牠用「悟锭」开啟石门之后,立刻进去逛了一圈。
原来石门保护的只是一个传送阵,进了石门、便会被传送去真正的「无妄山谷」——连最老的魔龙也不知道确切位置之地。曾经有熟知地球、并环游过终极星系其他星球的老魔龙认为:「无妄山谷」根本就不在大家熟知的木、火、土、金、水星和地球上;无妄山谷其实是个隐藏在终极日星附近的一个小卫星,所以才会这么难找到它。
这里除了魔龙的传承,好像还有其他生物留下的奇怪遗跡,山谷里恆常的冰冷、无风、也没有云。天空是一片血红、置身于此似乎感觉不到活着的生命。
魔龙的古老传承已经几十万年了,其中累积的各类记载,应有尽有:有刻在石头泥板上的文字、图画,也有写在丝绢、布帛、骨角、皮毛上的知识,更有许多古老的龙麟、一堆堆地叠放在地上;其内容更是五花八门,从养殖蛞蝓的方法、到建筑宫庙城墙的技术,不但有着某些已经灭亡多年的国家、早已过时的「秘密」,也有最先进奥妙的法术和咒语。
御空匆匆看了一眼满坑满谷的「传承」,自觉要想获取这些知识,没有十年、也要八载功夫。眼看明日就要三龙聚会,还是先出来、将石门封起,在牠兄弟们面前演上一场戏了。
所以,后面才有那一场让御虚和御真跳脚的「开门秀」。
虽然第二次开门时,御空已经预先知道了结果,但是那份衝击依然不小。尤其之前为了先一探究竟,牠匆匆的奔波来去,忙得没空去体会,直到眼看着另外两兄弟在石门前惊诧跳脚,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魔龙不轻易激动、但是一旦情绪亢奋,也不容易平復。
为了平復这迟来的激动、也为了阻绝牠那两位兄弟跟踪,只得多花上两天一夜,在人间各个市集里逛了好大一圈。
理智恢復了的御空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完成跟正义大师的约定——救出子灵那个小女娃儿。至于「领受传承」,只能先放一边了。
回过头来,却说无量峰上,在练功房里。良善正在运气三十六周天,四周杳无声息、没有任何人、动物敢靠近。因为良善练功的时候最讨厌吵闹,曾经有不小心走过的僕人、只是边走边讲话、被良善听到那扬起的语音,就被她下了十年的禁言咒——若不是她讨厌见血,那两个婢女的舌头早就被割掉了。
也因为这样,无量峰上的僕人,常常被各种咒术禁錮;良善之所以自号「良善」,就是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不会对身边的人动刀子。谁让她不高兴、她「只」施点儿咒术惩罚,绝对不见血的那种。
当然,也就没有人敢去跟她报告:她带回来的小姑娘不见了。
四天前,良善带回来昏睡的子灵,将她往空着的僕人房一放,吩咐了两个婢女:「好生看着、不准让她受伤。」就自顾自忙着去了。
本来良善想的,就是她自己要转换到一个健全年轻的身体里,当然不容许子灵有任何身体上的损伤。谁知,这一句「不准让她受伤」,成了子灵的护身符。
子灵只昏睡半天就清醒了,当她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前在天道学院发生的事便都回想起来了。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她问着刚进门来、端茶倒水的年轻女子。
「这里是崑崙天山的无量峰,良善大道法师的府邸。」那个年轻女子说道:「我是夏荷。小姑娘,你刚醒,先喝口水,等一下再拿点心给你吃。」
「良善大师带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吃喝吗?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子灵自己心里狐疑着,脸上却显得羞涩,说着:「夏荷姐姐,我想解手、还想要好好洗个澡,现在这样又脏又臭的,真是吃不下东西啊!」
「那,请你随我来。」夏荷毫不犹豫地带着子灵、出了僕人寝室,到院子里的盥洗间好好洗漱一番;一点儿也没有刁难、防备的样子。
子灵趁着进出院子的当儿,好好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地方看起来毫无防备,想要溜出去不是难事,这负责照顾她的婢女也颇和善,心里便有了计较。
三天之中,子灵只见过良善一次。
那次陪良善吃晚餐,良善还是用那个「替亲戚寻女儿」的理由来安抚子灵,并且说,等到十五月圆之后,她手头忙着的一件大事结束,便要带着子灵回家见父母;在这之前,就请子灵暂住无量峰、如果子灵想把握时间修炼,她也可以提供场地。这话提醒了子灵,她便以「需要修炼」为藉口,另外找了个偏僻院落,开始打坐练气。
眼见子灵如此和顺,良善颇为满意。她觉得自己的说词已经稳住了这个小姑娘,只要再等七天,就可以遂她所愿了。
就在第四天上,良善照例进了练功房、没有两个时辰不会出来,子灵便开啟了她的逃跑计画。
无量峰上到处是禁制结界,无法进行空间摺叠,只有茅房例外。
茅房属于污秽之地,良善讨厌污秽的味道,更怕用结界包裹了茅房、会让那些污秽之气薰着她;虽然她的居所离僕人们的茅房颇远,但是她就是这么固执着讨厌那污秽的味道。
所以,几经试验,发现茅房是个缺口的子灵,先是大吃大喝一顿、再藉口「吃坏了肚子」,连着跑茅房三次。
到第四次的时候,夏荷也懒得再跟着子灵过去,就让子灵自己去解手,也给了她离开的机会。
站在茅坑边上,顾不得臭气薰天,子灵在逼仄狭小的踏脚之地上,画了个圈。果然茅厕的地上没有禁制,让子灵找着了空隙、施行空间摺叠术、溜出了无量峰。
不知无量峰地形地势的子灵,尽力摺叠了最远的空间,却不辨东南西北,只是以离开此地为要;没想到,她一出圆洞,就到了一座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