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漆黑的夜空,最后一点星子也消失不见。
女生在他面前褪掉最后一件遮挡物,头发因还未吹干半湿着,光/裸着脚,每走一步,便在地板留下水渍的痕迹。
“明凡。”她温顺地坐在床上,双手环住他,“这是我的第一次。”
对方眼中闪过痴迷,抚弄着她的脸:“你叫什么?”
“苏…苏青啊。”女生想怪他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话到嘴边,又结结巴巴地止住了。
“苏清。”
女生红了脸,因为他唤她的语气,还有神情,都给她一种被深爱的感觉。女生在恋爱中所需要的,无非是一份安全感。
他和她说:“苏清,我爱你。”
又说:“你别爱那个人了,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又说:“清清,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越听,女生的脸色便越发惨白:“张明凡,你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他说:“你是我的清清。”
女生哆嗦着甩了他一个巴掌,用衣服裹好自己:“我那么喜欢你,愿意把身体给你,你居然…把我当成了别人?!”
他偏过脸,眼神终于清醒了,恢复了往日的狠戾:“你他妈再说一遍?”
女生被他吓到了,害怕地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他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把刀,贴着她的脸:“你叫什么?”
女生双目惊恐:“我…你离我远点,你个疯子,疯子…”
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不得不后仰:“清清,你为什么非要那个人呢?你生病了都不来看你,他一无所有,哪有我对你好?”
刀片划破了皮肤,女生感受到疼,面色大骇:“张明凡!”
“我…我是苏清,清清,你把刀放下。”毕竟从未经历这种场面,女生眼泪扑簌簌地向下掉,“张明凡,我求你,饶了我,好吗?”
他面色柔和些许,魔障一般:“那你爱我吗?”
“爱…”
他放下刀,把女生拥入怀里:“清清,你放心,江祈死了,他再也不会阻挡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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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如期召开。
各班发了统一的班服,待拍完毕业照接近尾声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十分。
学校给高三提前放了学。
谢麒脖子还挂着宋肖从家里拿的相机,宋肖是个很臭屁的人,还总喜欢凹各种造型。
脑袋缠着的绷带似乎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他唤谢麒跟他换位置:“谢哥,你站过来,我给你拍一张。”
“我不拍。”
“为啥?”
“不爱拍照。”
宋肖特别可惜:“就一张而已,咋说也得给高中生活留下一个美好回忆。”
“快点。”把人赶过去,他举起相机,“笑一个。”
谢麒勾了勾唇。
就笑得很尴尬。
宋肖放弃了:“你还是别笑了,怪瘆人。”
“……”
*
“方理想。”他喊。
在台阶上坐着画圈的方理想扭过头:“做什么?”
他挤过去:“给我腾个地方。”
方理想指着一遛(liù)空台阶:“那么多位置,为什么偏要挤我?”
他说:“看这顺眼。”
方理想坐到下一个台阶:“那让给你好了。”
看吧,全天下就没有比她更大度的女孩了。
宋肖先在心底骂了自己,然后又吐槽方理想,紧跟着屁股也挪过去:“我…那个…那什么。”
“你怎么了?”方理想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
宋肖一咬牙,破罐破摔了:“我想跟你拍张合照。”
方理想:“……”
拍就拍呗,干什么要露出这副表情,好像受人逼迫似的。
“拍啊。”她踢了宋肖一脚,傻愣着干嘛。
宋肖如梦初醒。
“这边点,挨着我。”
“哦。”
“怎么笨手笨脚的。”方理想一把夺过相机,调整好角度,“大哥,你看镜头,看哪呢?”
她一转头,宋肖刚好看过来,两个人的唇毫无偏差地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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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谢女士出院,谢常平生怕磕了碰了,推掉了上午一个会议,专门跑过去接她。
谢女士非常“不高兴”:“你不上班了?”
“今天在家住一天。”
谢女士阴阳怪气道:“还知道回家,真不容易,下回再回来是什么时候,不会是我的葬礼吧?”
“说什么呢你?”谢常平拍她后背,去晦气。
人活的开开心心,说什么死啊活啊的。
以后不许说了。
就说,你打我。
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
他回书房拿文件的时候,有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弯腰,拾起,盯着看了许久,突然记忆倒流,他想到半个多月前自己收到那封信后,没顾上看,顺手夹在了一堆文件里,久而久之就忘了这件事。
他撕开后面的一层胶水,里面是一张打印的彩色照。
他下意识翻到背面,是一行用黑色碳素笔写的小字。
时间在这一刻静滞。
他的手渐渐收紧。
然后照片被撕得粉碎,犹如废弃的纸张,扔进了垃圾桶。
*
晚上,谢常平下厨,一家人难能坐一起吃顿饭。
谢女士喜欢吃鱼,顾及着她身体不能吃辣,谢常平按照网上的教程做了清蒸鱼。
谢女士“勉勉强强”夹了一小口,评价道:“也就那样吧。”没她做的一半好吃。
谢常平说:“我还热了牛奶。”
他让谢磷去厨房里拿。
“我不爱喝那些。”
“医生说的。”
谢女士只好遵循医嘱,小口小口地喝牛奶,跟谢常平絮叨着家常事。
谢麒停了筷子:“爸,妈,我吃完了,先回卧室了。”
谢常平视线扫过来,点了点头。
片刻,谢磷也放下筷子。刚要开口,谢常平先他一步说道:“你再坐会,我问问你最近的学习。”
谢磷愣了愣,谢女士在旁一个劲瞅谢常平:“怎么,今天居然还关心起家了?”
“我平时关心得少?”
“你心里有数。”谢女士翻个白眼。
*
“你谈恋爱了?”第一句却是与学习毫不相关的问题。
谢磷沉默了,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不想否认。于他而言,最保险的应该当机立断,说没有。但他说不出口。
“谈了。”
谢常平出乎寻常的平静,或许在这份平静里还酝酿着什么,促使他说道:“能和我讲讲吗?”
谢磷看向他,停了一下:“爸。”
谢常平控制着声音:“你回屋吧,改天再聊。”
谈话就这样终止,前后不到两分钟。
ps:
谢常平目前只处于怀疑阶段,他不会轻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