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许愿树下,林子珊写着:「希望一辈子都能和单日益维持现在的关係。」
可他们会长大,会有新的生活圈以及另一半,根本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赖着单日益。
「我没有吧?没有喜欢上单日益吧?」坐在桌前,林子珊捫心自问。
母胎单身二十年,对男女之情也不是完全不懂,但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再一次自问。
闭上眼,摇摇头,翻出转学的考试用书,林子珊全部心神都放在上面,不再对这件事鑽牛角尖。
时间很快地迎来了下学期。
第一堂课,林子珊依旧提早到教室,温沛宪也还是比她早到。
「早呀!」林子珊在他旁边的位子上放下背包,拿出一个她和单日益出游买的伴手礼——手工凤梨酥,递给温沛宪。
「谢谢!这学期继续多多指教。」温沛宪妥妥地把凤梨酥收进包包里,然后也拿出了一对耳环,「这是寒假和朋友出去玩看见的,觉得它们很适合你,就当作回礼囉!」
林子珊很惊喜,取来一看,是一对粉色猫头鹰耳环:「谢谢,我很喜欢!」
「还好你喜欢,我本来怕男生和女生的眼光不同……中午一起吃饭吧!聊聊寒假都做了什么。」他提议。
「好啊!不晓得工学院的义大利麵有没有开,整个寒假我都在怀念,我们去那里吃好了!」
开学第一週过去,还没有出任何作业或报告,而林子珊对转学考势在必得,每天看书都在赶新进度。
这厢林子珊为了转学考忙得焦头烂额,另一头温沛宪也没间着,他正被编辑催稿催得快要发疯。
「月底前一定要生出大纲,加油吧!」编辑那无害的笑容让他打了个冷颤。
小猫舒服地躺在主人盘起的腿上,温沛宪摸摸打着呼嚕的「warm」。
作家这个身分,只有温沛宪的家人知情,事实上他的名气不小,但没有告诉其他亲近的友人知道这件事。
周休二日结束后回学校,温沛宪从车站外带四碗热豆花,路上他打了一通电话给林子珊,林子珊披上小外套至女宿门口等候。
林子珊这个週末都在唸书,外加不幸染上感冒,使她整个人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
驀地,一道刺目的车头灯划开了黑夜,令人无法直视。
「温沛宪,你很慢耶!」林子珊瞥了眼榕树下亲的难捨难分的情侣,觉得很尷尬。
拉开安全帽的透明塑胶壳,藉由车灯,藏不住林子珊浮肿的双眼及浓厚的鼻音。
「你感冒了。」温沛宪皱眉。
「小感冒而已,没事。」林子珊挤出一抹笑。
「不行,我载你去看医生!」温沛宪不由分说下车,从后车厢取出一顶半罩式安全帽递给林子珊。
林子珊看他如此坚持,不好意思拂了好意:「好吧,你等我,我回去换件衣服。」转身,又被温沛宪喊住:「这豆花要给你和你室友的,请你帮我转交。」
林子珊点点头,接过塑胶袋进了宿舍。
女宿里——
「哇!有句成语叫什么来着……?」
「爱屋及乌。」
「对!就是这句。」
林子珊换上毛衣及牛仔裤,瞪着两位八卦室友,「明天早八的课没事请早点睡,我先说,到时候叫不醒请自己负责啊!」
「你为了男色这样兇室友,嘖!好受伤哦!」其中一人打开塑胶盖,摇头叹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再胡说就别吃了!」林子珊才懒得继续搭理她们,转身走出房间。
晚上七点正是交通高峰时段,除了要等很多次红灯外,还要注意行人及从车阵中突然窜出的机车,方才他们才亲眼目睹一场擦撞意外。
林子珊一路上鼻水流不停,为了打起精神,路上她捏大腿捏得很用力。
「健保卡给我。」週日的缘故,只有一间诊所有营业,人很多,温沛宪主动帮林子珊掛号。
林子珊咳了两声,从包包里拿出健保卡。
「还好吧?你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一下,我掛完号就去找你。」在这么混乱的时刻,温沛宪温和的嗓音使人安心。
约莫半小时后轮到林子珊看诊。
「林小姐是一般的感冒,我开三日份的药,青包38度时吃,红包腹泻时服用。」带着细框眼镜的年轻医师检查完后说:「回去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了。」
跟医师道完谢走出诊间,领好药,林子珊在诊所内先服下一包。
「你真不会照顾自己,看你那么虚弱真的很担心。」温沛宪担心里掺有责怪意味。
「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林子珊不好意思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