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拿着那盏灯火带着欧予深离开,突然就听见楼上有好几声动静出来,在我心不禁一颤时,欧予深直接把我拉进了勉强两个人挤的空间,我欲哭无泪看着我们怀中熊熊燃烧出光芒的灯盏,带着它就像是行走的路灯,儘管有欧予深挡在前面,仍旧挡不住它耀眼的火光。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有人从楼梯间跌下来的重响,古沉楚小声骂人的声音就这么响在地下室里头:「段煦暘,你是会不会好好走路!还不赶紧给我滚开,你当你自己轻得跟纸一样吗!」
段煦暘好似也被摔得乱七八糟,可能因为视线还没习惯黑暗,他伸手就往古沉楚的脸压了下去,小声的朝他嘖了一声:「安静一点,你是想让裴沁发现我们吗?」
我错愕的越过欧予深的肩头一看,心止不住的紧张起来,这下可好了,先不说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现在这局面不就代表他们极有可能跟系统所说的一样,在裴沁要追击我的时候为我挡刀吗!
不,根本不是极有可能,所有的一切都在强烈的印证灵书上跟我说的“轮回不可逆”,不管我怎么想要让他们远离我和这个诅咒,他们都会在不同的时间点向我而来,结局重复仅仅只是早晚的问题。
我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连呼吸也显得格外窒碍,我撑住自己发热的脑袋,和欧予深一起出来狭窄的空间,赶忙提着灯盏去他们两个身边,一边扶起他们,一边语带焦急的说道:「你们怎么也跑过来了!」
古沉楚立马推开上头的段煦暘,起身就用力的往我抱过来,我和他就这么又坐跌回地上,他像是找回自己失去的心爱之物一般,收紧的力道近乎让我窒了一瞬,他埋首在我的脖颈处,嘶哑的说道:「是你吧,付夕鳶,只有你才干得出来支开我们后又逃走的事了。」
「要不是段煦暘看出你所有的习惯,告诉我你有可能没有离开,或是身体共存两个灵魂,我指不定真的⋯⋯会崩溃到极点。」
我轻叹一口气,或许不管我怎么做,又或是刻意隐藏什么,都逃不过“轮回”一词,最终我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轻语一句“我是付夕鳶,也是席媛”后,就把灵书上和对欧予深说的“好好活着”再次快速的重述给他们。
段煦暘直接把紧抱住我的古沉楚给用力拉起来,伸手把我带起,牵紧我的手后靠近我一步,在耀眼的火光燃烧得更盛时,用那双澄净又温柔的蓝眸认真的凝视着我,说出我从头到尾都忽略的事情:「你习惯为我们承担一切,甚至衝锋陷阵只为了让我们安全,可是却没有想过我们其实把你放得比什么还重。」
「你想保护我们,可怎么没想过我们也想保护你?」
「保护是双向的,既然你说灵书上告诉你轮回是不可逆,那就让它不可逆,让我们为你牺牲,去换取你自由活下去的机会。」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脸上没有一丝惧意的段煦暘,焦急的朝他说道:「我的本意是救你们,不是让你们为了我去牺牲!」
段煦暘在此刻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平淡又不容拒绝的说道:「你说你在每一世死亡的时候向咒书许了愿,让我们的灵魂得以脱离这世界,之后在我们没有任何同一个世界记忆的情况下又被拉回来这诅咒时,付出许愿的代价回来救我们。」
「儘管我们没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但你也已经用每一世的灵魂作为代价,让我们得到自由过了,这样就够了,付夕鳶。」
「如果我们的牺牲可以换取你真正的自由,那也无所谓。」
【系统:结局·下“轮回”start!带着所有诅咒的物什躲避裴沁的所有追杀,前往“情感连结之地”,毁灭诅咒与共生,拯救所有人的灵魂吧!】
我脸色苍白的看着系统的面板,我连忙举高灯盏往楼梯间看去,连话都来不及回,下一秒就看见一道锐利的刀光从黑暗的楼梯间快速飞向我和段煦暘,我伸手就把段煦暘给重重扑倒在地,赶忙朝另外两个人大喊:「趴下!」
另外两个人彷彿被我这一声给唤回神,立马蹲低自己的身子,而裴沁的镰刀则准准的卡紧在身后的魔鬼墙面上,裴沁猖狂的笑声就这么回盪在地下室里头,她此刻仍旧如以往那般疯疯癲癲,肃杀又癲狂的说道:「我正想着你怎么还没找过来,没想到是在一边这里窃取我的炙焱,一边和我的爱人们谈情说爱啊,席媛!」
「把你手里的炙焱还给我!还有你们⋯⋯我已经腻了给不给机会了,反正这一世的他们也不属于我,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裴沁快速从楼梯间跑下来,手里还举着另外一把镰刀,她首先甩准的是欧予深,我仓促的起身想去挡,欧予深却没有动开位置,直接妥妥的接过那把带血的镰刀,直接用力的往裴沁的方向甩回给她!
欧予深立马伸手拿过一旁被搁置的银锹,对准好被镰刀砍中脑袋的裴沁,肃杀的目光紧盯在愤而尖叫的裴沁身上,朝我们快速的说道:「还等什么,现在就跑!」
话一说出口的当下,欧予深手里的铁锹也稳稳的往裴沁的身子用力投去!他的力道之大加上原本“我”的身子也腐坏得可以,直接硬生生的把裴沁的身子给捅穿成两半,黑血和尸水四溅,腐块则四溢出捅穿的地方!
裴沁声嘶力竭的尖叫和笑声响彻云霄在地下室中,我连忙带起段煦暘和古沉楚,推搡着他们往唯一的出口跑,回过身牵住欧予深,把几个人都给往上带,我没有心思管裴沁到底在说什么,直接拉开大门和他们一同跑向街道:「快点,我们要去废弃教学栋的顶楼!」
裴沁这时已经组好身体朝我们狂奔而来,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速度居然比以往还快了好几倍!她张开血盆大口,举着染着鲜血的镰刀,另外一隻手中还拿着一颗熟悉到令人心寒的黑色眼珠,她痴狂的大笑出来,说出了我差一点止住奔跑的脚步而踉蹌的话语:「不好奇芮子恬那个叛徒去哪了吗?她啊,为了找你去到医院,恰好撞上正要去把你们杀来吃的我,她也逃不过每一世的轮回,已经好好的成为我的盘中飧,躺在我的肚子里头了!」
「而你们,一个个,也别想逃离这个诅咒!」
不该是这样的,芮子恬怎么会被她杀掉,明明在每一世的轮回里我都看见她逃出生天,这一世被裴沁吃掉⋯⋯怎么可能的事?
裴沁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可置信和打击,大笑的过程中还不忘嘲讽出来:「虽然我看不见你的灵魂,但你的灵魂破碎成那样,每一世顶多撑到我杀了他们三个,连带诅咒一起再次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你认为我有可能放过这条我最厌恶的漏网之鱼吗?」
「该死的人就乾脆死得有价值一点,成为祭品是她至高无上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