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失色的看着“黑化”两个字,熟悉的气到快吐血立马涌上心头,这⋯⋯这鬼系统怎么在我问的时候才说这种重要的事!这不是在一开始就要和我说的吗!
怪不得当初段煦暘三分之一的宝石泛黑光时,眼神和行为就跟变个人似的。
不过段煦暘的至少能放心已经恢復正常的色泽,但刚刚看见欧予深的黑桃宝石近乎覆盖超过一半了,有什么能够让欧予深宝石上的黑消散,并且又能让他接受“我”回到另外一个世界,索性不去管诅咒的方法?
结果思来想去完全没有办法,不可能和欧予深说我就是付夕鳶也是席媛,一旦这么说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陪在我旁边,本来也以为把他气走可以让他比较安全,结果没想到错算系统还丢了一个黑化出来!
我头痛的揉了揉额角,不过现下唯一能确定的是至少欧予深被我气走后会是安全的,段煦暘和古沉楚也是,一时半会应该都不会过来这里,这样就能确定在午夜前去执行任务不会有什么差池。
但为了避免有任何的意外,加上系统规定在午夜前要去拿到炙焱,我看了一眼墙上时针指向十的时鐘,迅速拿过被放置在柜子中的常服和帆布鞋,急匆匆跑去卫浴间换好出来,把显眼的粉色头发绑起来,戴起白色的渔夫帽和口罩,将所有的东西收整好放进包包,再用一个简洁的袋子把包包装进去。
将病房整理好之后我就拿起袋子走向病房门口,将病房的电灯关掉,把口罩按紧、渔夫帽压低,一切遮掩完毕后我就乾脆俐落的走出病房,快步的往柜檯走去,迅速的办好出院手续后就往电梯间走去。
没成想就在要拐角处看见从不远处的段煦暘和古沉楚,两人的表情比原本的好上许多,甚至还有一丝⋯⋯豁然开朗?脚步非常之快的往这个方向而来,这熟悉的场面一度让我紧绷到差一点选择转身拔腿逃跑。
我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垂首紧握住袋子,装作一个边缘人一样靠着边边走,恰好他们越走越近到要碰头时电梯就在拐角处,我不动声色的稍稍加快脚步,在他们擦身而过时顺利拐弯到另一条短廊。
还不经意听到他们两个在跑过我时说了一句“付夕鳶指不定已经跑了”,我简直欲哭无泪,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让他们会意过来我没有离开的事情!
我连忙加快我的脚步向电梯走去,却没想到在不远处又看见另外一个身影,瞧见欧予深我整个人就是心慌到不行,没成想只是下意识的一眼,他就直接侧首过来,锐利的眼神一扫射过来,我的脑袋简直里头疯狂的转着迷你的自己,憋住紧张的模样,乾脆的打开电梯一旁的逃生出口,一阶当三阶的跳下去,一路从十五楼跑到一楼。
我没有过多的拖时间,跑到一楼后就提紧袋子,穿越已经略显空荡的走廊,幸好原本的灵魂已经探查过每个地方,跑到外头后就依循着自己的记忆,一路快跑回我是席媛时住的家中。
幸亏医院离家里并不是太远,跑了十五分鐘后终于跑回原本的住家,我立马快步走向这栋不大也不小、却承载我每一世快乐又美好回忆的房屋,我把帽子和口罩给拿下来,再将袋子里的包包背起,随手拿起地上的磁砖,用力的往窗边一丢,把窗户杂碎后就跳了进去。
我拿起手机的手电筒一照,不出意料里头的环境早已被裴沁用得鲜血淋淋,一包又一包的袋子散发出异味、连周遭都有虫蝇在围绕,天花板早已被血跡给抹得惨不忍睹,我忍住作呕的衝动,快步向最底部可以通到地下室的楼梯走去。
走到地下室后才发现这次并不是跟从前看的那样有个大祭坛,而是在用血画出魔鬼和咒语的墙面前,有一个小型的祭坛,上头只供奉着一个熟悉的烛火灯,我快步跨过许多的头骨,走向那盏熊熊燃烧火光的烛火灯,伸手就要将那盏烛火给拿过,却骤然被一个人给用力拉了过去!
我震惊的向后一看,赫然发现居然是欧予深,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跟过来的?!
欧予深冷若冰霜的望着我,在周遭的阴影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瘮人的笑意,他迅速的从我的包包里拿出咒书出来,嘶哑的笑了一声:「席媛,跟着你倒是个好选择,我正愁要去哪里找一个可以给自己下咒的地方。」
我不敢置信的听着这句话,连忙转过身就要抢过咒书,转换成比较温柔的语调,紧张的说道:「你疯了吗,对自己下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欧予深只是很随性的错开身子,冷漠的看着我因为用力过度而跌在地的样子,他跨步朝那个小祭坛走去,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倒是没清醒得像现在一样过。」
「席媛,自从付夕鳶一直把你掛在嘴上,说要把你带回来、更甚至为了你死过一次后我就很讨厌你了。」
「我从来不曾在乎过你,她为什么会一直认为我需要你?我需要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她!」
「而我最后悔的,就是和她一起拼好那些碎片,用她作代价换你回来!」
欧予深侧首狠戾的看向倒抽一口气的我,紧咬着牙关,眸中的情绪头一次掺上了我从未想过的恨意,他冷然的笑了出声,沉声接续道:「现在她因你而离开那也无所谓,我曾经和她说过,我从来不在乎我和她是不是同个世界的人,无论用尽什么方法,我都会去找到她!」
「就算去到她的世界,她忘了我也没关係,我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她再次想起我!」
欧予深说完后就在那盏烛火前摊开来咒书,出乎我意料的是咒书竟然真的开始自动翻起页面,浮起红色的字在祭坛的上方,“迷途的祈求者,许愿的代价,您准备好了吗?”
我连忙起身要去拉开欧予深,他却一把将我摔到一旁,乾脆俐落的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将刀抵向自己的心口,目光炙热的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咒书,低哑又虔诚的沉声道:「我打从灵魂深处爱她的一切,所以我,就是活祭的代价。」
我已经顾不上心里头震撼到叫嚣的情愫,连忙挡住诅咒即将生效而扬在空中的燻风,在咒书要问出“你的愿望是什么的”前一刻用力扑倒欧予深,伸手紧紧握住他拿刀要刺进心口的手腕,垂首看向身下的他,颤抖的开口道:「欧予深!我没有忘记!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所以不准给我许愿!听到没!」
「我是席媛也是付夕鳶,我和她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欧予深整个人愣住了,心口骤然闪烁出耀眼而灼烈的红光,像是在确认我说的真偽,红眸就这么紧紧凝视着揪起他领子,紧张到直接把轮回的事脱口而出的我:「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得知每一世我们的轮回,还有你们会因为我死掉的事情,我想让你们好好活着,所以才在最一开始隐瞒这些事!」
欧予深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的把刀扔到一旁,红眸中的恨意和冰霜彷彿因为我这一席话而彻底化开,独有的只有为爱热烈的情意,他倒抽一口气,半起身紧紧拥住我,像是为了确定我的存在,炙热的怀抱越收越紧,他失而復得般的在我耳畔嘶哑道:「鳶鳶?真的是你?我以为你真的⋯⋯真的就这么瀟洒的离开了。」
我听见他第一次尽显脆弱又心碎的哑音,莫名其妙的就红了眼眶,不知道是因为被他这疯子般的行为给气的,还是因为他炽热的情愫而感动的,我伸手就往他的肩上打了一拳,哽声说道:「除了我还有谁会敢把你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
欧予深沉默半晌,尔后将怀抱稍稍松开,看向我刚刚因为跌倒而擦伤的伤口,灰暗着眸光问道:「疼吗?」
我从他的怀中起身,伸手将他拉起,无所谓的扫了一眼受伤的地方,轻轻的笑了一声:「以往的伤都比这严重多了,破皮有什么好痛的。」
说完后就立马伸手把那本摊开在烛火前的咒书给拿了回来,将它放回包包里后就拿过那盏熊熊燃烧的烛火灯,立马喊出了系统:「主线共同道具!」
面色不能说太好的欧予深替我接过了那把银锹,熟门熟路的将小祭坛给毁去,而我则想让他不用那么在意受点小伤的事,朝他眨了眨眼道:「好啦,就别太自责这种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