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路上有个挺热门的讨论话题,是关于某间冰雪乐园在上礼拜正式开幕的事。在社群媒体的版面上都常常能见到照片,偶尔也能看见新闻报导。
我对其并非没有兴趣,也因此看到相关消息便会点进去瀏览,而在看到网路文章的详细介绍后,也不由得被点燃了想前往的热情。
而也由于刚开幕不久,票价都有做出各种方案的优惠,我想着如今正是时候,否则若再晚些,届时秋末枫更要专心为指考而衝刺,实在不方便带他四处去玩。
「秋末枫,你看过雪吗?」我唤着正在书桌前奋斗的他,与他分享冰雪乐园的相关消息。
言下之意,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带我去。
「小时候出国看过几次,像是加拿大、北海道、纽西兰……」
「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他回忆自己去过的地方,感叹着家境程度果真能决定孩子视野的宽度。
他侧过头来,看向满脸期待的我,似乎是有劝退之意,告诉我那些不过是人工造出来的雪,而且在室内,一点也没有真实感。
听着听着,我的笑容也垮下来,呵了声,表情怨懟,「那请问我有办法看到真实的雪吗?如果可以,谁会想去这人工的乐园啊!」
见我如此愤恨,他嘴角失守,随后又转过身做题,一边与我继续对话,「你很想去吗?」
我点点头,随即走到他身旁搭上他的肩,说明他最近实在读太多书了,该适度的放松一下,否则就如拉太长的橡皮筋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其实没有很累,我现在的压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大。」他轻轻覆上我的手臂,这让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有你在身边,我的心情就很好了。」
到底是谁说,我们之间还是我最熟悉的那种样子的?
我不禁想这么问秋末枫,无奈脸一热,所有思绪都变得纷乱。
我稍稍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想着我们二人现在的关係究竟该如何定义。
如今的我们已非单纯的朋友,可也不至恋人的程度,我们谁也没有说破这微妙的平衡……所谓曖昧就是这么回事吗?
「不管。」我敲了敲他的头顶,「整天只会读书,我都要担心你这样下去会丧心病狂,你乾脆去喜欢书,跟它谈恋爱好了。」
语毕,我不禁失笑,想着自己竟还有调侃他的馀力。
秋末枫闔上书本,语气平静,「我不喜欢书,我喜欢你。」
我咬着唇,忍着想自他发顶用力一打的衝动,怕把他打笨了,只好敲敲自己的头,希望未来自己把话说出来前请三思。
——我就不该叫秋末枫对我坦诚。
*
虽说的确对冰雪乐园没什么兴趣,可见我满怀期待,秋末枫似乎也不忍打碎我的盼望,答应了我的要求。
「好多不同造型的雪橇。」在披上御寒大衣,套上手套顺利入场后,我环顾四周,乐园里头设施多样,在这儿玩上一整天也不成问题。
我拉着他到了一个造型像是卖场推车的雪橇旁,随后爬到里头,指着偌大的冰面尽头,「朝那里前进吧!」
秋末枫点点头,随后勾起唇角,原先缓缓走着,不知怎的突然跑了起来,在速度逐渐变快后用力一推——
我瞪大眼睛,转过头去,只见我们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他仍站在原地,嘴角笑意不减,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我朝他大喊了声「讨厌鬼」,在推车终于停止后,认命的踏到地面上,独自一人把推车拉回他身旁。
「还想玩什么?」他揉了揉我的发,听到我说「随便」后,便牵起了我的手,朝角落走去,彷彿这动作于我们之间再自然不过。
抽开似乎也徒增尷尬,于是我只能任由他牵着,内心躁动不已。
他带着我到了小小的滑雪场,与认知中的滑雪有所不同,游玩方式其实是坐在大盆子里头,再降下机关闸门,让乘客顺着斜坡滑下去。
秋末枫兴致缺缺,「我看你玩就行了。」
我不肯,蛮横的拉着他往长长队伍尽头排,希望既然都来到这儿了,他也能乐在其中。
我们一连体验了许多设施,虽然其中也有较为无趣的,可总体而言,我想自己还是会对这个冰雪乐园给出不错的评价。
「你觉得好玩吗?开心吗?」我将两根食指抵在秋末枫颊边,替他撑起一个怪异的笑,「给我说好玩,说你很开心。」
「很好玩,很开心。」他听话的给出回应,而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头,随后看向入口附近租借溜冰鞋的柜檯,再度燃起兴致,「我想尝试看看,可是我不会,我没有溜过,感觉好难。」
「我能教你。」秋末枫往那儿走去,没多久便提了两双溜冰鞋返回,带着我到了一旁的座椅区。
我费了好一段时间思考如何能顺利的穿上鞋子,反观他则是三两下就整装完毕,在我仍在与难缠的鞋奋斗时,他已悠间的在周遭开始溜冰,模样轻松。
「不公平,为什么你这么厉害?」我盯着自在于冰上移动的他,语气埋怨。
「小时候学过。」他回到我面前,见我还没穿好鞋,便蹲下身来,「不会穿?」
「我第一次嘛……谁像你一样什么都会。」我委屈的咕噥着,「明明尺寸正确,可就感觉卡卡的。」
秋末枫自我手中接过溜冰鞋,往里面瞄了下,接着伸手拉了几条带子,重新将其交给我,「再试试看吧。」
而在经过他的调整后,我居然很顺利的穿上了鞋,实在不晓得该感谢,或者羡慕他的才能。
「要怎么溜?不会平衡不稳跌……」我站起身,连话都还没说完便向前扑,幸亏面前的秋末枫及时将我扶住。
他让我先扶着一旁栏杆缓缓前进,待逐渐习惯后再尝试着放手,而我便也听话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