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书晴才刚升上大四,就觉得人生一片茫然,连未来的路的起点都看不见,更何况是往后的人生安排。
「怎么每个人都在找实习、找打工,就只有我还停留在原地。」沉书晴看着求职网上的徵才资讯,完全提不起劲。
虽然家里没有要求她一定要打工或实习,但是看着身旁的朋友都找到未来的目标,内心着实还是有点慌。当初选择中文系时根本没想到出路问题,只是一股脑儿凭着热血就填下志愿,殊不知到头来好像没学到什么能带着走的能力。果然只有当真正身处其中时,才能领会这条路的难处啊!
沉书晴正准备走出房间找寻一些乐子时,手机就传来叮咚的讯息声。沉书晴拿起放在口袋的手机,上头跳出一则交友邀请,心里有些纳闷。
「吴睿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传交友邀请?」沉书晴歪着头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接受邀请。
空间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越是待在家耍废,越是会忽略时间的流逝,沉书晴的暑假就在不停地自我怀疑与找打工之中画下句点。
「怎么样?这次的打工面试顺利吗?」才刚开学余霏和沉书晴就翘了两堂课,跑去咖啡厅消磨时间。
「果然还是不行吧,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沉书晴沮丧地趴在桌上。
「我相信之后还有机会的。」余霏对沉书晴做出打气的手势。
「谢谢啦!」沉书晴露出放心的笑容。
两人聊着聊着就陷入沉默,一同滑起桌边的手机,沉书晴打开社群软体一看,微微皱眉,然后略有所思地看向余霏。
「余霏,我问你一件事喔,你会把不熟的人加进挚友名单里吗?」
「不会啊,怎么了?」余霏不解地看着沉书晴。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两人在短暂的科技冷漠后,又回復最初的热络模样。
挚友的事情一直在沉书晴的脑海中盘旋,毕竟她是个将朋友阶级看得很重的人,亲密朋友跟普通朋友绝对不可能混为一谈,吴睿安跟她又没有特别的交情,何必把她设为挚友呢?沉书晴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只是不小心误设吧?」沉书晴走回家的路上,替吴睿安的行为想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开学后不久就来到沉书晴的生日,三五好友预订一间颇为知名的美式餐厅,为她举办庆生活动,不但有馀兴节目表演,还一起大合唱生日快乐歌,整个场子都因为沉书晴而热闹不少,甚至连其他桌的客人都一同尽情玩乐。
「今天真的谢谢你们,我很开心。」沉书晴轮流抱了抱姐妹们,不禁流下几滴泪。
「大好日子哭什么哭,又不是小孩子还这么爱哭。」余霏替沉书晴擦擦眼泪,接着轻拍她的背。
「我能拥有你们这群朋友真的太好了!」沉书晴说完后又嚎啕大哭,路人见状不免多瞄了两眼。
在一夜的狂欢及酒精的肆虐下,沉书晴被几名好友一路搀扶回家,沉妈见到自己女儿以这种模样到家,脸上不只是三条线而已,整张脸都快垮了下来。沉书晴醒来时已是隔天中午,头痛欲裂的她对于昨天的事情印象并不深,当她打开手机后才惊觉事态严重。
「我是疯了吧!」沉书晴看着没良心的好友们传来一个又一个嬉闹的影片,恨不得立刻原地自尽。
沉书晴一口气滑到讯息栏的最下方,看见一个陌生的头贴与名字,有些困惑。
「生日快乐欸!」吴睿安的讯息后面还附赠一个可爱的兔兔贴图。
沉书晴虽然有些惊讶,但仍然感到十分开心,毕竟她从吴睿安发送交友邀请的那刻起,就有想聊聊天的念头,如今正是老天爷给了一个好机会,怎能不把握?
「谢谢!」沉书晴先礼貌性的回覆,接着开啟其他话题。
随着聊天逐渐深入,沉书晴发现吴睿安跟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吴睿安没什么班上的朋友,大多时间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做自己的事,不太会跟其他人主动搭话,就像朵高岭之草。经过几天的聊天后,沉书晴稍微能明白吴睿安的真面目,高冷的外表下藏着有趣又奇葩的灵魂,总会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话语。
「哥,我可以直球搭訕你吗?」沉书晴绝对没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两人聊天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被吴睿安的奇葩同化。
「你搭啊,我绝对不会给你这种糟糕回应。」吴睿安过没多久就回覆沉书晴的讯息,他可是拥有在光天化日下搭訕陌生同学的勇气,这点衝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等你忙完之后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沉书晴打字的手微微颤抖着。
一旁的余霏看着这副模样的沉书晴,不自觉笑出来。
「你笑什么啦?」沉书晴放下手机,拍了下余霏的手臂。
「感觉很久没看到这副模样的你,我很欣慰。」余霏露出宛如妈妈般的安心笑容。
「你仔细回想,过去三年里你有执着于任何一个人吗?」余霏紧盯着沉书晴。
「好像真的没有。」沉书晴仔细回想大学期间的事,这三年中她不是没有对人动心过,但都仅限于觉得谁谁谁很帅,或是某某某好像不错。若不是余霏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沉书晴也没有发觉这次的情感好像超出以往所遇到的人。
「既然你对他这么有兴趣,何不努力一下?人生偶尔就是需要一点衝动。」余霏挑了下眉并炯炯有神地看着沉书晴。
沉书晴一边搅拌咖啡杯,一边思索她对吴睿安的感情究竟为何,明明与吴睿安并不熟稔,却很在意他的周遭一切,一个举动、一句话都能扰乱沉书晴的心绪。这时手机的讯息声刚好响起,沉书晴打开手机的待机画面一看,先是呆愣数秒鐘,接着将理智线接回并大呼小叫。
「他回了!他回了!」沉书晴不停地拍打余霏的手臂,手臂渐渐染上一片红。
「你冷静一点,吴睿安只不过回你个讯息就开心成这样,到时候如果约出去吃饭,你不就要晕倒在路边?」余霏翻个大大的白眼。
沉书晴不理会余霏的无奈,逕自打开聊天室准备回覆讯息。当沉书晴看到讯息时,突然有些疑惑,正常来说这种邀约不是只有是或否的选择吗?怎么直接跳过是非题,开始写申论了呢?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要怎么回?」沉书晴向一旁的余霏求救。
「我作为男孩子还是要问清楚,是以好友身份出去吃饭,还是以男女发展的角度出去吃饭?」余霏一字不漏地把吴睿安所打的讯息唸出来。
「这种问题不能先吃饭再考虑吗?他好怪。」余霏看着沉书晴的手机,眉头深锁。
「我也觉得他好怪,但我的喜好本来就怪,好像也不意外。」沉书晴自嘲地说。沉书晴回想过去情史,的确没一个是正常人,每次都被身边好友百般阻挠,却依然坚持所爱,实在是勇气可嘉。
最后沉书晴与吴睿安的饭局仍旧没有成行,两人不断迂回,掩盖彼此的真意,好不容易前进几步,却又屡屡退缩。在学校时,沉书晴就跟往常一般和吴睿安相处,有时像是朋友,有时又像是陌生人,两人保持着一个奇怪的朋友平衡。
「你干嘛躲他?喜欢就去搭话啊!」余霏和沉书晴两人一从厕所走出来,就看见吴睿安往楼梯口走去。
「我不敢啦!而且我只要一紧张就不自觉想躲他。」沉书晴叹了口气,无奈地噘着嘴。沉书晴从来没有主动上前搭话过,除了平常巧遇时打个招呼之外,两人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交集,只有一次吴睿安主动跟她聊课程相关的事情。
又过了好一阵子,沉书晴才知道他们俩的相识好像从头到尾就是场意外,要不是一开始社群软体推荐好友,两人也不会有之后的联系。如今,沉书晴决定为这段若有似无的朋友关係按下重啟键,一切终将回归原点,回到最初那个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受影响的沉书晴。
「我想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吧。」沉书晴将置顶的聊天室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