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之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他像彻底失控了一般,不断拨出电话,不断迈开脚步,在路上疯狂奔跑,眼底全是狂野的顏色,手机几乎都要被他捏断。
三十分鐘前,他打了电话给这里的中间人。
「多少钱我都给。」他撕扯着声音,用俄文跟对方说道,「我现在就要带走那颗心脏。」
对方一顿,语气淡淡,「抱歉,已经有人买走了。」
「这是甚么意思?!」他暴怒咆哮,「你明明告诉我⋯⋯!」
「这是克维洛夫先生的决定。」对方冷漠打断,公式化地说,「很抱歉,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然后电话就被掛断。
男人怔在原地,眼楮失去了方向,手无力地垂下,呼吸停滞,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
来了不到一天,他马不停蹄,不吃不喝不睡,把自己弄得不似人形,就是为了得到那颗心脏⋯⋯可是现在竟然告诉他⋯⋯
情绪再次翻腾,他控制不住自己,马上拨了电话给宋雪迎,可是那边显示已关机,他咒骂一声,走进房间就开始收拾行李。
他把所有东西随便塞进行李箱里,也不管自己有甚么见鬼的强迫症,总之把行李箱关上就算了。
他拉着行李箱下楼,改为给阮勛打电话,但他那边显示着忙音,迟迟没有接通。
这不要命的臭小子!是在跟谁通那该死的电话!
他满脸怒气看着手机,指腹悬在萤幕上,心里想着要马上订机票回国,却迟迟按不下去。
该死!
他低声咒骂,这才倏然惊觉,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根本不会订机票。
他不可一世,事事苛求,用尽脾气折磨身边的所有人,结果到头来除了那可笑的事业,他根本一事无成。
也根本没有能耐做好任何一件事。
他用额头抵着手机,用力地撞了几下,忿怒地低吼一声,就伸手拦下车子,还未等到对方停定,他就先开门欠身坐了进去。
「去机场!」
没时间了,不管怎么样,去了机场再说。
在车上,他看着窗外,拳头捶打着大腿,继续打给阮勛,一通接着一通,可是依旧未能接通,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焦躁。
阮勛替他负责联络,所以要是没有阮勛的指令,暗地里负责摘除手术的医生就不会中止⋯⋯
他敛眼。
他当初⋯⋯
算了。
早知今日。
再拨出了不知道给阮勛的第几通电话,暗骂了阮勛不知道第几次,车速突然缓慢下来,最后更是停了在半路,一动不动。
堵车了。
他紧拧着眉,不断探头张望,可前头一点要移动的跡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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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