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部回来后,林母好容易找到一处空地让林昭岑天天练车,慢慢有心得的林昭岑也越学越有自信,之后她们来到监理站,林昭岑先通过笔试,接着在检定场旁边继续排队练习「直线七秒」,鍥而不捨地练了数十次才上考场,最后以92分通过考试,取得机车驾照。
「那我可以运车到学校吗?」回家途中,等红灯时,林昭岑徵询母亲的意见。
「现在不行,太危险了,等你真的上手后再说。」
「妈,拜託啦!」林昭岑恳求。
林母坚持,「不行,你先骑脚踏车,机车的事以后再说。」
看着号志灯由红转绿,心中的不满让林昭岑赌气不再跟母亲说话。
她这么努力学骑车只是需要有个更大的紓压管道,觉得骑机车和脚踏车吹到的风是完全不同的,如今驾照到手,却无用武之地,那她这么急着学要干嘛?有句话说「熟能生巧」,学习任何新事物不都遵照这个定理吗?但是母亲却不同意。
一到家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无声表达抗议。
对了!刘又洋肯定读得到她的委屈!只有刘又洋不需要她费唇舌解释就能明白,思及此,林昭岑立刻拿起手机拨电话给他,响了两声很快被接起:「喂?」对方声音有些沙哑。
「喂?你知道我考到驾照了吧!」林昭岑迫不及待想马上跟刘又洋倾吐心中的怨念。
那端的刘又洋清了清喉咙,说:「你有驾照了啊?恭喜!」
「就这样?没别的了?」快!快跟她一鼻孔出气呀!
「对啊!不然你还希望我说什么?」
「……你不是有洞悉人心的能力吗?怎么不懂我希望你说什么?」刘又洋的口气听起来也不像是恶作剧。
闻言,刘又洋大概猜到她的来意了。
「通通都已经没有了,」他轻声说出事实,「什么『带天命』、『读心术』的,全部都没有了。」
「蛤?」林昭岑傻眼,突然不晓得该接什么话。
「所以以后有事情要说出来我才会知道。」不急不徐地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昭岑原本的不开心马上被拋到九霄云外。
虽然她是门外汉,但还知道天生拥有这种「特异能力」的人不一般,相信能力要消失也绝非易事,肯定有什么重大的因素才会导致这种结果,总之,这下事情大条了。
「一言难尽,我现在有事要出门,先这样,拜拜。」刘又洋结束通话。
再度被他掛电话的林昭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与惊诧,然而刘又洋似乎不打算和她解释太多,不知是否是错觉,她觉得刘又洋在和她保持距离。
隔天她开始跑图书馆,想找出宗教分类的书籍上有没有失去天命的原因,刘又洋有他不解释的坚持,她也有自己找答案的坚决。
然而翻遍整个书架,唯一相关的内容也只有几句话轻描淡写带过,说是失去天命的人大部分的原因是触犯天意,如果想更深入、更准确了解细节还是必须找到发掘带天命者能力的宫庙。
林昭岑决定亲自去趟宫庙确认,幸好她之前曾去过刘又洋的家,有印象怎么走,如果找不到宫庙还可以去找刘又洋,看她特地跑这一趟,刘又洋总不可能撵她走吧?
择日不如撞日,林昭岑立刻去买火车票,没办法陪胡恒轩她很抱歉,但她实在不放心刘又洋,也很想知道刘又洋失去能力的真相。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比起和胡恒轩恋爱约会,她好像比较重视刘又洋……
总算收到多益考试的成绩单了,林昭岑的分数达到蓝色证书的程度,但她打算等大四再申请证书,到时方便毕业后求职。
「岑,你今天到底在忙什么?我洗个阳台找不到人帮忙。」林母穿着旧围裙,从门后探出头对着刚到家的林昭岑问话。
「我去图书馆看书啊,要帮忙昨天怎么不早讲?」
「昨天你不是在气我不答应你运机车去学校吗?我又不是不知道。」
一阵尷尬,「……那现在打扫完了吗?」林昭岑问。
「你比较高,帮我把气窗的纱窗拿下来清洗。」林母指了指上方。
林昭岑现在不管做什么,心里都牵掛着刘又洋,结果就被尖锐的铝窗边角割伤了手指头,血汨汨流出,染着水晕开来,林母见状,马上叫她去一旁包扎。
好烦躁!她真的好烦躁!林昭岑想靠吹风理出一些思绪,而且是立刻!
拿着车钥匙,林昭岑骑上母亲那台刚修理好的机车在自家附近的道路加速骑着,拍打在脸上的冷空气强迫她冷静,过了许久,脸颊直至麻木她才愿意回家。
没胃口吃午饭,林昭岑关起门待在房间里,她坐在床缘面向贴着摄影作品的墙若有所思,明天她就要出发找寻真相了,但是胡恒轩还不知道,她觉得有义务跟他交代。
幸好胡恒轩不会乱吃醋,性格也不多疑,无条件支持女友的决定。
为了报告行踪,林昭岑不得不告知父母刘又洋失去「特殊能力」的事,而他们惊诧的反应不输给林昭岑:「怎么会?」两人异口同声。
「我载你去吧!」林父一面好奇一面也想出点力,毕竟刘又洋之前帮助过他们。
但是林昭岑拒绝:「你们暂时先不要加入啦!」在她搞清楚一切之前,任何人捲进来都只会徒增负担,等一切都釐清楚后再一一告知也不迟!
林昭岑听母亲的劝勉强吃几口饭后,她突然觉得脑袋胀胀痛痛的,便先行离开餐桌,回房间休息一阵子见没好转,量完体温才发现发烧了,猜想是骑车吹太多冷风所致。
隔天一早,林母包着招牌寿司、打了蔬果汁当早餐,想让林昭岑补充元气,以便之后的行动能有足够体力。而林昭岑烧是退了,但她鼻水还是流个不停。
她顶着不适搭车北上,依照地址询问一间间宫庙,但都扑空,没有人认识刘又洋这号人物,天气很冷,林昭岑呼了口气,把围巾绕的更严实。
她坐在骑楼下的长椅,手上只剩下两间宫庙还没问,她呼了一口气,觉得有些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