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越来越靠近北境,点点白雪飘落在甲冑上,虽然已经在盔甲中垫了一大层厚厚的貂皮,但依旧能感受到刺骨的冷风。
晚晚越靠近燕国,就越得坚定自己的心智,这里天气条件差,她也明白,自己顶多能打成和局,甚至能不能顺利救出徐清,都难以成定论。
她腰上配带着徐清在临行前给她製作的玉珮,是他精挑细磨所製成冰刀鞋的形状。
那时的她想也没想到,两人心意是如此相通,她在徐清离开襄国前,也给他了一个玉珮。
晚晚想着原本世界的徐清就喜欢经济学、喜欢捣弄钱,便给他一个铜钱形状的玉珮。
儘管看起来有些普通,却乘载了满满的心意,徐清儘管被俘虏了,待在深不可测的特殊天牢里,手中还是紧握着那个玉珮。
带着两人的承诺,晚晚在燕国毫无防备的夜晚衝进京都。
她手掷信号弹,属于襄国的,除了视觉上能警示到许多人外,声音更是大到可能整个京都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天牢里的徐清坐的端正,眼睛闔着睡觉,听闻襄国军中特有的信号弹,又一连丢了两个,他打破手中另一个偷渡进来的饰品,拿出里面小小的弹药,趁着外头的守卫还没被骚动吵醒,朝着窄小的窗外一丢。
「咻!」又一个信号弹从隐密的京都边缘的建筑物爆炸。
晚晚一见,想到了徐清与自己的约定,晚晚的两次信号弹与徐清的一次,互相表明了位置。
于是,她部署了身旁另一位大将军,先偷偷溜入宫殿,潜伏几个人,埋下火苗,一齐点燃后赶紧离开。
而她,带着寥寥几人,快马加鞭前往徐清所在。
可能是徐清的信号弹声音过大,外头的侍卫被吵醒,还探头看了看牢里的徐清,看着他闔着眼
继续睡着,便安心的看守外头。
突然,守备森严的大牢突然被破防,一群不是燕国的人衝入内,看到单独被关在牢中的徐清,衝在前头的晚晚不得不流下泪来。
守在前面的侍卫本就不是甚么省油的灯,但仍防不过晚晚出人意料的招式,让向晚晚衝进去大牢中。
「夫君……」徐清本就是两国谈判的条件,不会过分处置,但是用刑是免不了的。
看着全身伤痕累累的徐清,晚晚轻搂着他,轻轻地啜泣着。
「晚晚,」徐清有些着急地说:「快走吧,天冷不适合襄国人打仗。」
她点头,两人一跛一跛的出了大牢,在几个骑兵的围绕下,朝着城门奔去。
「告诉大将军,火放了就赶快离开,也不必等我们了。」晚晚又遣了两位骑兵去传递消息,身侧便剩下了两名骑兵。
但老天爷似乎不太赏脸,开始下起了大雪。
而因为宫城的大火使的燕帝发现了不对劲,先是从地道逃了出来,而后便下令全城禁军围捕敌国所有人。
虽说大将军早已把全部的军队带离京都,已经安然无恙,且一兵一卒没有少,但在后头的徐清和晚晚因为顾及徐清的伤势而跑得比较慢,要从小道离开京都时,被几百名军队团团围住。
就算晚晚武功高强,但这种情形也只能自保,若是要保住伤势严重的徐清,恐怕很难。
徐清见状,问道:「你是怎么来这个世界的?」
晚晚思索着怎么还有时间问这种事,而后回答道:「好像是出意外昏迷。」
徐清说:「看是我先回去吧。」
晚晚意识到徐清说了甚么,紧张地抱着徐清,说:「不行,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徐清强忍住泪水,轻轻推开她,之后深吸一口气,跳下马,而用力策了一下马鞭,那隻马便像发了疯似的向城门衝去,带着晚晚离开包围。
徐清自己一个人,燕国禁军也没管这么多,一箭穿入徐清的心脏。那刻,在这个世界的种种事情像跑马灯似的掠过他的眼前,最后停在了晚晚的脸庞。
留下最后一滴泪水,徐清单薄的身体重重倒下。
禁军顾不得这么多,继续去追查着敌军。
而后,一个惊魂未定的女孩子,缓缓走向徐清。
「夫君……你别先走阿。」她落下泪水,却因天冷而冻成了冰,脸上如此的刺痛,却不妨碍她的伤痛。
徐清临死前,仍旧握着那个铜钱状的玉珮,她拿出自己冰刀鞋状的玉珮,趴在徐清身侧哭泣。
此时此刻,大雪纷飞,徐清所流的鲜血被白雪覆盖,他曾经雪中坚定前行,想着的是与她并肩,如今的她在雪中前行,是为了与他相遇。
最终,她抽起自己的佩刀,朝着跟徐清箭伤同样的位置,捅了下去。
鲜血直流,却被白雪盖的一乾二净。
「徐清,我来找你了。」晚晚也咬着牙,流下最后一滴泪,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