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庄严的古乐相随,他抽出腰间配的匕首,舞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开始朗诵古老的祭辞,少年身上浮光涌动。
祭天玄端的华丽无庸置疑。曜石、夜珠炫丽不必言明,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由肩颈蜿蜒至脚踝的云纹浮绣。金银线条互相交织,缠绵成了万种云的模样。若蛟若龙,盘踞在每处襟袖;似隐似现,只有在少年舞动时才清晰可见。
无预期地,穆晚辞燃起掌心明焰,向上拋去。
随即那只云蛟也动了起来,同样化作烈焰,追随一燃一拋的火光,绕行整座会场。
一圈又一圈,最终盘旋回到少年身边。
不是屈迫,更不是困囚,而是全然忠诚地驯服。
冷肃、沉着。
不应属于这年龄的形容,竟是此刻他给人的第一直觉。
“此般年龄就当上少祭司的人真少见啊。”
“听说他七岁那年就剋死了双亲,兄妹俩是由祖老爷养大的。”
“真是个狠角色,这种人还是少接近为妙。”
台下人们的评论分毫不差传到了穆晚辞的耳里,他有些嘲讽地撇了撇嘴角。
人们总是有两张面孔,一张善,一张恶。
而在嫉妒和虚荣心前,丑恶的一面往往表露无遗。
去吧!都去吧!
走开!都滚远一点!
少年越发用力地舞动手中匕首,想把那些流言蜚语赶出脑外。
他从台上舞至台下,如痴如醉、如癲如狂地舞着。
一曲尽,掌声四处响起,少年簌簌喘息。
同时,穆晚辞也看见了,远处人群之中,他妹妹穆晚唐也鼓掌着,拍得比谁都热烈。
微笑还来不及掛上,他瞳孔便猝然紧缩。
意外发生的如此突然,不及防备。
祭曲终,人群散。眾人纷纷退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人群后,矮小的女孩。
祭台本就搭在悬崖附近,如此一推挤,女孩顿时站在深渊边缘,摇摇欲坠。
穆晚辞推开人群,向那奔去。
“哥……”话未说完,脚下石头一松,穆晚唐步伐向后踉蹌。
来不及了。
穆晚辞在那一瞬间抓住他妹妹往身后拉。
而自己则是因为反作用力跌落深渊。
向上望,他妹妹穆晚唐和赶过来的小黑,着急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小黑啊,我妹交给你了。
照顾好她。
穆晚辞无声地说着。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而后闭上了眼睛。
一向自詡聪明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栽在这里。
糟糕,太糟糕。